新闻公报
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专家委员会报告记者会谈话全文
以下为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专家委员会今日(十月二日)发表报告后记者会的谈话全文(中文部分):
李绍鸿教授:我们先要明白,我们在过去把传染病控制得好。但现在的问题是有很多新的传染病,例如是SARS、禽流感和爱滋病,这些是新的传染病,以前还未有的。另外,有些旧的传染病再复发,例如是结核病和疟疾等这些旧的传染病,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现在的世界已经改变了,因为人口流动,变成加强了传染病的传播。第二方面,我们的世界愈来愈小,为什么说愈来愈小呢?因为我们乘搭飞机的话,只需个多小时已经可以从第一个城市到达另一个城市。所以,因为人口流动,以及旅游世界的时间缩短了,传染病的传播因而非常大。
刚才两位主席亦说,现时香港和国内,尤其是珠江三角洲,是息息相关,现在你去罗湖的话,每天也有三十万人来来往往,所以无论是人口,或是食物方面的流动也很快,所以传染病的传播并非只看香港。世界卫生组织亦说,世界上传染病的传播没有说去到某个地方便会停止,同时就传染病来说,没有所谓我本身安全,其他地方便不用理会。我们本身要安全的话,全世界的地方也要安全,然后我们才是真真正正的安全。我举一个例子,我们不用害怕天花,为什么呢?因为全世界已经没有天花了,所以我们要加强合作,香港本身要加强本地的合作,跟邻近的珠江三角洲也要加强合作,以及在国际上要加强全面性的合作。所以刚才两位主席特别发表了在公共卫生和传染病的监察,以及传染病疾病资料的传播,我们要做多些工作。
(英文部分)
杨紫芝教授:我想我们先要做一个分辨,就是批评(criticism)和judgement (判断),跟你所下的定论是两回事。我们批评,当然是以今天的眼光去看当时的情形应该怎样处理。但审判则并非用今天的眼光,而是当你自己设身处地,以及是当时的人,在当时的情形是没有人知道这个新的病例是什么,又不太认识它的临床象征,化验室也没有一个很准确的化验,它的传播情形我们又不是十分认识。加上主席所提到,香港这么多年来的传染病控制是很好,但那些传染病并非与今天的SARS一样,我们在太平盛世时所订下的方案,及至打仗时未必一定可以应用。同时医院方面亦没有特别的隔离病室,到现在才开始建立,所以在当时的情形下,我们设身处地,我们认为当时的人员所做的事情是符合标准的。
记者:对不起,换一个角度去看,正正是那么多部门也未能够有一个好的措施,其实他们是否全部都要承担责任?
杨紫芝教授:在当时的情形下,我觉得他们是处理得适当。假如SARS在今年冬天再爆发,如果他们的表现好像是三月时一样,我们便觉得他们做得不好。同时,我们不要忘记在SARS初期的时候,虽然我们批评很多部门处理得有点不适当,却是以今天事后孔明的眼光来批评,但他们已经改善得很快,速度之快令我感到有点意外,所以,我们当时在香港居住,由三月至六月,我的心情是跟SARS爆发的控制速度成一个正比例,我们很快便觉得香港不必这么害怕和惊慌,就是由于有关方面做了很多有建设性,以及很快的应变方式,正如主席刚才所说,SARS便是其中一个例子。
记者: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杨永强局长作为卫生部门的最高决策人,刚才你们的报告其实亦提及其中是有很多协调和沟通不足的地方,亦有说他在措词上可以审慎一些。既然有这么多问题的时候,他作为一个最高的决策者,为什么他可以不需要负责呢?
第二个问题是其实在淘大花园爆发时,当局发现淘大有不止一个个案,而是有数个个案时,并非即时采取隔离措施,没有立即疏散和隔离E座居民,其实你有否觉得在这个处理手法上是有延误的地方呢?对不起,接着下来,杨教授或李教授是否可以用中文回答?
杨紫芝教授:我说初期的阶段,第一,大家也知道杨永强医生是一名医生,第二,亦知道他的母语是英语,而并非广东话,所以尤其是当他想以专业的词汇来解释一件事情时,可能是真是解释得不太清楚,这是第一件事。所以他自己也承认在这方面是做得不够,也有缺失,不过在运用中文词汇方面他需要慢慢学习,对不对?
第二是界定的问题,因为他被人问及在社区有没有爆发,假如你看正式的专业名词,社区爆发即是在社区内有人与人的传染。当他在三月十四或十五日说这句话时,我知道即使在社区是有一位医生受到传染,但该名医生是由病人的亲属传染,而并非是我跟你谈话后,你回去后便有SARS,他是由于威尔斯亲王医院的病人跟他的家人有很紧密接触,因而一个传染一个,在医学上的定义,这并非是社区感染。最近我才由专家身上学懂,现在已不流行用“社区感染”这个名词,因为现在谈到传染病,并没有区分是在医院内或医院外,全都是以一个population base,即是人群的感染,所以他可能解释比我现在的更不流利,所以变成有些混乱,他本身也承认这是一个缺失。
李绍鸿教授:有关淘大花园方面,真的是未曾预料得到有淘大花园这个情况发生。在我们检查的全面过程中,卫生署很快地采取一切有效的措施,我们最重要的是在隔离和后来检疫方面做得很有效果,以及很快便把E座的居民隔离。同时,有关的部门视察淘大花园的环境方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那里感染,这方面亦得到报告,所以便采取隔离措施。在这个环境下,以及这么快地做到这么多工作,我们认为没有特别的理由说是某个部门做得不足够。正如刚才两位主席所说,我亦希望将来如果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的话,除了是在淘大花园受感染的市民,在追究流行病学方面,在其他的人口方面范围也会更扩充一些,情况可能变得更清楚。
(英文部分)
杨紫芝教授:或者我补充少许,我们不可以把威尔斯亲王医院跟越南那间医院相比较。威尔斯亲王医院一是所教学、大型及综合的医院,包括了很多科目,而且它所服务的人也很多。但是在越南的那一间是小型医院,所以关闭一间小型的医院,跟关闭一所大型的医院相比较是不可同日而语。
记者:想问专家委员会在调查期间是否有发现,其实政府的一些政治决定可能会影响医学上的判断和抗疫的工作?以及刚才提及杨永强局长谈到社区爆发方面,其实是因为某些专业用词,又或因其专业背景引致他用词不太恰当,但其实你们有否研究他是否会因为基于他的局长身分及其政治背景而受影响呢?例如当时医院已经有很多家人入了院,但是政府当时只公布医疗人员入院的数字,其实你们怎样解释?他是否没有隐瞒社区爆发的情况?想你们解释一下。
(英文部分)
杨紫芝教授:我亦重申刚才主席所说的,我们完全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说是政治决定和因素影响到专业控制SARS,这么多月以来,由三月至六月,是完全听不到有政治考虑的存在。你也知道我们很早已把这件事通报了WHO(世界卫生组织),所以香港政府,包括杨局长和卫生署在内,全都是采取一个透明和公开的榜样来对面对全世界,不只限于香港,来谈论这种病,所以是没有人想隐瞒。
我并没有详细研究过医管局和卫生福利及食物局发表的文件,但我约略看过卫生福利及食物局的部分。若你看过局方的文件,而看我们的文件,我想你应该相信我们没有通风报信,我们是没有泄露给局方,因为文件并非完全相同。我亦记得在卫生福利及食物局的最后部分表示,待我们的报告发表后便会研究我们的建议,因而改善局方的建议。
我没有机会问杨局长为什么他的建议较我们早一个星期发表,不过我怀疑是因为大家对于SARS,尤其是我刚才说Cryptic SARS这些大家都很关注,大家应该知道在一个备战的状态来应付下一场。你们应该记得香港在一个月内有多宗假SARS,对吗?我相信卫生福利及食物局和医管局认为他们应该作出了准备,而一方面等我们的报告,不要说等我们的报告发表后才慢慢去工作。
记者:我想跟委员讨论的是杨医生本身是一个医生出身,并非文官出身,你说他在技术性混乱方面,我们不太接受。以及当其时大家还没有足够资料时,他已经站出来说社区没有爆发。其实他最少可能在评估疫情上犯下低估这个疫情的错误,这最少是属于maladministration,即行政失当,但报告内连这方面也不计算在内。
另一方面有关卫生署的责任,因为SARS不在141条例内,所以你们没有责备任何人。但其实卫生署署长当时又拿着什么资料,不去行使其权力呢?可能署长也犯下低估疫情的问题,如果低估疫情又不当作是行政失当,难怪报告内是没有人需要负责任。我们再看看私家医院,浸会医院是一间小医院,只是出现很小的爆发,最后院长要辞职,他们也要负上一个责任。但今次却没有人提出要负这个责任,这个报告是否不完善?
再加上当时整个社会的气氛是医护人员每天都致电到电台投诉医护的保护不足,但是这个报告并没有太苛责,例如为什么医管局的统筹这样混乱,令医护受到感染。当医护人员看毕这个报告时,他是会很不开心的。
完
二○○三年十月二日(星期四)